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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节度使摇头:“毕竟当不得自己的,再说那孩子我瞧着不像普通人家的,你们好好养着,若有一日有人寻了来,就还了他。”
清瑜的手不由一紧,虽只养了几日,又是自己亲手接生的,到时还了别人?
陈枚已经注意到妻子的神情变化,在她耳边悄声道:“阿父虽这样说,那个娘子不是说夫家已经没人了吗?好好养着。”
那日那个阿轩的确是说夫家已经没人了,只有娘家,可是这旱情严重,说不定娘家也没人了,虽然觉得不该这样想,可是一想到阿义能够继续在自己身边,清瑜就把心里那一抹不该抹去。
在自己面前,妻子的心事总是藏不住,陈枚不由一笑,接着道:“阿源先让他念几日书,我见他身形灵活,等再大些就让他从军。”
他想的真周到,清瑜又是一笑,两人已走到院门口。
听到消息的如娘又带着人在门口迎候,难道以后每次出门进门都要这么大阵仗?虽然知道这是如娘她们的谦卑有礼,可这样难免会让人不自在,清瑜眼巴巴地瞧着陈枚,陈枚已经笑了:“以后出门进门如娘你也不用这样有礼,夫人唤你们,你们再进前伺候。”
如娘急忙应是,但还是服侍他们夫妻进了房,坐定送上茶才道:“奴已经寻了四个丫鬟去服侍夫人,夫人先使唤着,若是她们不好,夫人再行更换就是。”
说着就从如娘身后转出四个丫鬟来,身上的衣衫是一模一样款式,只是颜色不同,年岁也差不多大,都是十三四岁,长的都如鲜花一样,齐齐上前对清瑜行礼。
这节度使府里的人手可真不少,清瑜心里暗忖嘴上开口:“你们四个都叫什么名字?”
有个着粉色衣衫的丫鬟已经开口:“奴婢们原先的名字都不堪听,还请夫人赐名。”
得,还有这一说,瞧着面前鲜花样的四个丫鬟,随便起个名字好像不能打发。
清瑜皱一皱眉,此时已是秋日,若已秋字为名难免冲了月姨,中秋一过渐渐就已入冬,索性就以冬字为名吧,于是清瑜指着她们四个道:“冬阳、冬云、冬雪,”
接着对那个粉色衣衫的丫鬟道:“你就叫冬瑞吧,我瞧你比她们都大些,以后就以你做个头,茜草是陪我嫁过来的,你们也见个礼,日后就都是一家人,别分什么你家我家。”
冬瑞她们四个齐声应是谢过清瑜赐名,又和茜草彼此见礼,事情这才算完,陈枚让如娘先下去,茜草带着冬瑞她们四个服侍清瑜换衣梳洗。
终于能够躺在**,闻着身边丈夫熟悉的味道,握住他的手,清瑜往他怀里偎依去:“都说使奴唤婢各种省力,今儿这一日才觉得,力是省了,这心可半点没省。”
陈枚抱紧妻子,下巴往她发上蹭蹭:“我也不喜欢这些,可是这府邸这么大,没人服侍一日也做不了多少事,你觉得心力不够,不如为夫的替你解忧?”
说话时候,陈枚的手就不规矩起来,清瑜握住他已窜到自己衣里的大手,声音已经带上喘息:“行了这么多天的路?你不累吗?”
陈枚的声音带了些含糊:“就是因为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在路上没有力气,这时怎么会累?”
房里再没有别的声音,东边小跨院里如娘已经换好衣衫,劳累一日本该歇息了,她贴身丫鬟却不敢上去劝,原来和现在不一样了,现在已经多了位名正言顺的夫人。
听着远处传来的梆子声,已经三更了,如同石雕一样坐着的如娘终于起身,望着那蜡滴下的泪,当年就已经知道了,当王氏让自己去服侍姑爷的时候,那时就已清楚明白地知道。
王氏的声音又在耳边:“我知道对不住你,可是如娘,我远嫁来此,身边又没有个孩子,不这样,怎能笼络住他的心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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